玄一揮了揮手。
“繼續挖。”
龍鱗衛放下兵器,拿起鋼釺。
這一次,再無人敢阻攔。
石皮被大片大片地鑿開,河堤内部那觸目驚心的景象,徹底暴露在天光之下。
沒有巨石,沒有糯米漿。
隻有一層薄薄的石皮僞裝。
裡面塞滿了早已腐爛發臭的草袋,和被河水浸透的沙包。
王存浩看着這豆腐渣般的堤壩,氣得渾身發抖,指着那發黑的腐草,嘴唇哆嗦。
“畜生一群視人命如草芥的畜生!”
永定河的消息,八百裡加急,秘密送回了宮中。
玄一的密信,詳細記述了龍灣河段發生的一切。
從王存浩發現堤壩中空,到刺客的出現,再到龍鱗衛如何将張府管家人贓并獲。
信的最後,附上了管家的親筆供詞,以及從堤壩中取出的腐爛草袋樣本。
證據鍊,完整,确鑿。
李德順将密信和供詞呈給蕭景珩時,聲音都在顫抖。
“皇上,大捷啊!張茂才這次,是插翅難逃了!”
蕭景珩看完密信,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。
他隻是将那份供詞,與另外兩本賬冊,一起鎖進了禦書房的密格中。
“還不夠。”
他淡淡地說道。
李德順一愣,滿臉不解。
“皇上,人證物證俱在,張茂才貪贓枉法、殺人滅口的罪名已經坐實,這還”
蕭景珩的目光,落在了牆上那副巨大的大周疆域圖上,眼神幽深。
“扳倒一個張茂才,易如反掌。”
“但朕要的,拔除他身後那棵,已經爛透了的大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