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種無需任何點綴,便能于人群中脫穎而出的、真正的風華。
陳若水走到殿中,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禮。
“臣女陳若水,參見皇上,參見皇後娘娘。”
她的聲音,如泠泠泉水,不卑不亢,清澈動人。
蕭景珩的指尖,停下了敲擊龍椅扶手的動作,終于生出了一絲興味。
他看得分明,這個女子看似不争,實則,那份與世無争本身,就是她最大的武器。
“擡起頭來。”
他淡淡開口。
陳若水依言擡頭,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臉。
那不是沈驚晚那種明豔的、帶着攻擊性的美,而是一種讓人心生甯靜,想要靠近,又怕唐突了佳人的美。
蕭景珩的眼中,閃過一絲贊賞。
但更多的,是帝王洞悉一切的冷銳。
好一個陳家,好一個皇後。
終于将這把磨砺了十五年的利刃,送到了他的面前。
他沒有問那些關于才情詩書的俗套問題,反而問道:“你覺得,這後宮,是個什麼樣的地方?”
此問一出,連一旁的皇後都微微蹙眉。
這個問題,太難,也太毒。
說好,是虛僞。
說不好,是怨望。
陳若水卻隻是淺淺一笑,眼波流轉,宛若月華。
“回皇上,若水以為,後宮如海。”
“可載舟,亦可覆舟。”
“是風平浪靜,還是波濤洶湧,不在于海,而在于掌舵之人。”
一語雙關,既點明了後宮的險惡,又将最終的決定權,滴水不漏地奉還給了帝王。
漂亮。
蕭景珩笑了。
“李德順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陳氏若水,氣度娴雅,聰慧通透,賜号‘宛’,封為貴人,居于玉華宮偏殿。”
初封便是貴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