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雲軒的差事,如今是整個後宮都避之不及的笑話。
畫春和繡夏,曾經是坤甯宮裡說一不二的大宮女,現在,一個成了禦貓的專屬繡娘,一個成了茅廁的首席保潔。
蕭景珩踏入紫雲軒時,正瞧見畫春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,手裡拿着一根金針,正對着一個貓抓柱奮力戳刺。
那貓抓柱上,已經初具“百鳥朝鳳”的雛形,隻不過那鳳凰的眼神,怎麼看怎麼透着一股子怨氣沖天。
而在院子的另一頭,繡夏正蹲在地上,用一方雪白的絲帕,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一個幹淨得能反光的恭桶。
她擦得極其認真,仿佛那不是恭桶,而是傳國玉玺。
蕭景珩心情甚好。
他背着手,溜溜達達地晃進了内殿。
沈驚晚正歪在軟榻上,手裡捧着一本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,嘴角還挂着一絲口水。
【哦豁!這個俏書生好會!直接把小姐扛起來就跑!霸道!我喜歡!】
【哎呀呀,親了親了!快!再寫五文錢的!】
蕭景珩的臉,黑了。
朕在這兒為了江山社稷殚精竭慮,你倒好,在這兒看話本子,還看得春心蕩漾?!
他重重地咳了一聲。
沈驚晚一個激靈,手裡的書“啪”地一下掉在地上,嘴角的口水也顧不上擦,連滾帶爬地跪了下來。
“嫔嫔妾參見陛下!”
蕭景珩看着她頭頂刷得飛起的彈幕,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。
【我靠!狗皇帝怎麼又來了!走路沒聲的嗎!吓死老娘了!】
【完了完了,上班摸魚被老闆抓包了!會不會扣我工資?我的溫泉莊子不會被收回去吧?】
【不行,我得趕緊補救!絕對不能讓我的小金庫有任何風險!】
蕭景珩居高臨下地看着她,故意問道:“愛妃在看什麼,看得如此入神?”
沈驚晚立刻撿起地上的書,雙手捧着,一臉正色地胡說八道:“回陛下,嫔妾在看《列女傳》。為書中烈女們忠君愛國、守身如玉的品格所感動,一時情難自禁,才失了儀态,請陛下恕罪。”
蕭景珩瞥了一眼那書封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——《俏書生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