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鸢對他的呼救沒有任何神情上的松動:
“這不是你當初對待江鶴辭的方法嗎?你現在又是在害怕什麼?”
“這些人都是我特意找過來的,跟你給江鶴辭準備的人一個不差。你放心,隻是給你一個‘教訓’而已。”
她的語氣平常,甚至帶着點點虛僞的溫柔,但在江雲景聽來,卻隻覺得渾身發涼。
這是江家的私人醫院,病房外面也被林知鸢的人牢牢圍住。
江雲景的掙紮、喊叫、求救,都不會得到任何回應。
他們捂住江雲景的嘴,抽了他幾巴掌,強行給他注射提升痛感的藥劑。
等到他們被保镖帶着離開,江雲景像一隻破碎的娃娃一樣被扔在原地。
“林知鸢。”
江雲景突然開口叫住她,聲音嘶啞,“就算你把我折磨死,江鶴辭也回不來了。他就是死了,再也回不來了!”
江鶴辭葬禮的那天,江家人在老宅為他設了靈堂,江雲景也被帶到了靈堂。保镖押着他,讓他跪在地上。
江母被江父攙扶着,抱着江鶴辭的照片悲痛不已。
江稚妤站在一旁,眼睛通紅,布滿了血絲。
看着他們的樣子,江雲景突然笑了出來:
“你們江家人還真是天生的演員。人沒死的時候,你們一點都不懂得珍惜;人死了,你們又在這裡哭得多可憐兮兮。”
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對江鶴辭多好,實際上,你們才是害死他的兇手。”
江稚妤掐住江雲景的脖子,咬牙切齒地問道:
“江雲景,這段時間難道你一點悔恨都沒有嗎?”
江雲景笑起來,沙啞的笑聲回蕩在靈堂,配上他陰毒的話,像是惡鬼的低吟:
“悔恨?你們才是最該悔恨的。”
“我才不要悔恨。午夜夢回,他可從來沒來找過我。”
“我跟他沒有青梅竹馬的情誼,也不是被他用生命保護了二十多年的親人。想必他對我的恨,遠沒有對你們的深。”
江雲景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,從繩索中掙脫,拿起旁邊的燭台朝着江父江母丢了出去。
老宅的木質結構很容易燃燒,靈堂裡又布滿了易燃的麻布,燭台幾乎是扔出去的瞬間,整個靈堂就被火焰包圍。
江雲景拿着燭台,看着被火焰吞噬的人,笑聲愈發瘋狂:
“既然要忏悔,那我們就一起死!誰都逃不過!”
滾燙的熱意炙烤着皮膚,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一陣風将靈堂的火燒得更旺了。
林知鸢站在中央,看着驚慌的其餘人,又看向了靈堂正中央江鶴辭的遺照。
她沒有掙紮,反而是靠着桌子坐了下來。
或許這是天意,自己做了那麼多壞事,上天對自己的懲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