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橙色的路燈光源，落在他的頭頂，照亮他身上白色的風衣，在路燈下拉出一條長長的黑色影子，将地面的光，分割成了黑與橙。
仿佛是聽見拉開窗簾的聲音，許銘桉擡頭，隔着三層樓的距離，與她遙遙相望。
橙黃的燈光落在他眼底，莫名賦予了一層，不屬于他的溫柔。
沈烨涵愣了愣，迅速走下樓：“你來幹什麼？”
許銘桉道：“向白天的事向你道歉。”
他說着，沉默了一下，接着說道：“我隻是在研究課題，沒想到會在論壇上給你帶來這麼大的輿論，抱歉。”
沈烨涵看着他，其實她是很生氣的，可是此刻許銘桉低頭站在她面前認錯，她反倒沒了憤怒的情緒，她知道許銘桉是個滿心隻有學術的書呆子，對于這種事，他肯定了解不多。
自然，也不會知道，強吻這種事，一般來說是會挨巴掌的。
她擡手，在許銘桉怔愣的目光中，不輕不重地拍了下他的頭：“就當，已經打過你了。”
“下次，别這樣了，别一心撲在研究上，像個人機似的。”
許銘桉一愣：“人機？”
沈烨涵頓了頓，想起來這是幾年後才流行的詞語：“人機就是，像個機器人一樣，沒有自己的情感，思想，隻能按照設置的程序做事，大概就是你這樣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許銘桉道，“這樣的人，會很讓人讨厭嗎？”
沈烨涵搖了搖頭：“不讨厭，但也不招人喜歡。”
“可是，從來沒有人教過我，該怎麼做。”
許銘桉柔柔地看着她，月光落在他眼底，像水一樣純淨溫和。
“你可以教教我嗎？我可以拿我的東西和你交換。”
沈烨涵被他這樣的目光注視着，耳尖微微發紅，她慌忙避開視線，剛想說，你有什麼和我交換的，可話到嘴邊，忽然又收回去了。
轉而道：“好，我答應你，前提是你明天要陪我去個地方。”
隔天一早，沈烨涵出門，看見姜商晏一早就等在了公寓樓下。
她微笑道：“早。”
這是這麼多天以來，沈烨涵第一次朝姜商晏笑，姜商晏眸光一亮。
“早，今天心情很好嗎？”
他走過去，想要幫沈烨涵背包，沈烨涵不着痕迹地避開了：“嗯，陪喜歡的人出行，當然開心。”
姜商晏愣住了，他怔怔地看向沈烨涵，心髒猛然跳動：“沈烨涵，你……”
話未說完，就見沈烨涵忽然笑着朝他身後招手。
姜商晏一愣，轉身就看見許銘桉正朝他們走來。
像是一盆冷水猛地從頭淋到腳，姜商晏臉色驟然沉了下去。
眼睜睜看着沈烨涵親昵地挽着許銘桉的手臂，朝他甜甜笑道。
“我帶男朋友一起去，應該沒關系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