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靳寒柏可以接受我和任何人在一起,唯獨不能接受許銘桉。
許銘桉或許不認識靳寒柏,可是卻陪靳寒柏見過無數次許銘桉。
他的弟弟,或者說,同母異父的弟弟。
當年靳寒柏的父親家暴,他的母親不堪受辱,抛下他離婚嫁給了别人。
後來靳父死了,那年靳寒柏七歲。
我陪着靳寒柏去找靳母,看着靳寒柏被傭人趕出門外,被大罵是乞丐。
那是個大雨天,屋外冰冷的雨水淋透靳寒柏的全身。
他狼狽地站在院子裡,隔着落地窗,卻看見溫暖溫馨的屋内,他的母親,正抱着另一個孩子,對他說:“你就是媽媽最愛的寶貝,唯一的寶貝。”
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靳寒柏哭,他眼眶猩紅地看着别墅裡溫馨的畫面,卻無能為力。
所以,他後來什麼都要和許銘桉較勁,雖然許銘桉并不認識他,可是許銘桉參加的所有比賽,他都拼命要搶第一,在他看來,頒獎時永遠站得比許銘桉高,就能讓靳母看見他。
可是靳母依舊沒有多看過他一眼,或許早就不記得他了。
抛去獎項,在許銘桉面前,他永遠是敗者,一個無人知曉的敗者。
所以,在我告白許銘桉的那一刻,靳寒柏反應才會如此之大,仿佛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情,都會被許銘桉奪走。
媽媽是,我也是……
靳寒柏失魂落魄地找了我一整天,也沒有找到我在哪。
直到鬼使神差地走到和我說好同居的公寓,看見上面的燈還亮着,他眸光一顫,立即走了上來。
“虞星!”
推開門,卻看見屋内一片狼藉,我指揮着搬家公司一件件将東西全部搬走。
“這些都不要了,麻煩全部丢去垃圾場。”
扔掉?
靳寒柏看着兩人一同買的情侶用品被一件件扔掉。
他抿緊唇,走到我身邊:“你就這麼讨厭我?”
我微笑道:“不讨厭,但是既然不喜歡了,還是幹脆利落一點好。”
“為什麼?”靳寒柏握緊手指,用掌心尖銳的疼痛逼退内心的痛楚,強力克制着,讓聲音聽起來平靜:“虞星,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好不好?明明昨天還好好地不是嗎?為什麼會突然這樣?許銘桉威脅你了?許家威脅你了嗎?”
我歎了口氣,直視着靳寒柏的眼睛:“他們什麼都沒對我做,隻是我厭倦了和你在一起的生活,沒意思。”
靳寒柏啞聲道:“那你告訴我怎麼才算有意思?我都可以為你去做。”
“可我不想要。”我道,“人錯了,做什麼都是錯的。”
“那許銘桉就是對的人嗎?你了解他多少?”
“如果真的愛一個人不需要了解,你知道我的,不是嗎?”
我笑着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