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緊手,走了幾分鐘,看見了許銘桉。
許銘桉靜靜站在樹下,安安靜靜的,仿佛和寂靜的山融為一體。
我道:“走吧。”
許銘桉回頭,愣了愣。
我在笑着,臉上卻裹滿了晶瑩的淚珠。
他垂下眸,什麼也沒問:“走吧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:“不問我為什麼哭?”
“每個人都有不想揭開的傷疤。”許銘桉站在河流邊,朝我伸出手。
“所有人都是踩着石頭過河,這條河很難過,但如果你需要依靠的話,可以握緊我的手。”
“或許我不能帶你平穩渡過,但是,至少能陪着你,讓你不孤獨。”
我怔怔看着他,胸口仿佛被他溫柔的眼神堵住了。
我緩緩伸出手,牽住了許銘桉的手:“謝謝你。”
謝謝你的沉默,謝謝你的安慰,謝謝你,能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時候在我身邊。
至少,不讓我孤單。
靳寒柏住進了醫院,我也回到了學校。
剛到學校就覺得所有人眼神都格外怪異,我愣了愣,一進教室,好心的同學立即拿着手機走到我面前。
“你快看論壇啊,有人發帖說你懷孕流産了!”
流産?
我一怔,耳中忽然一陣耳鳴,隻覺得眼前的一切忽然全部往後倒退。
時間仿佛也往後退去,眼前光怪陸離的場景不斷閃過,最後停留在三年前的那場車禍。
潔白的婚紗,鮮紅的血液。
我無力地躺在地上,感受着肚子裡的孩子一點點消失,卻無能為力。
可是,這個世界除了我和靳寒柏沒有人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。
是靳寒柏?他為什麼要這麼做?因為我的絕情,所以他生氣了,所以他要報複我?
是了,他從來都這麼絕情。
可是靳寒柏不知道我是重生的,為什麼?他還是在試探我?試探我知道這個消息會自亂陣腳,會露出破綻……
是,我是承受不住了,我是裝不下去了。
那個孩子本就是我一生的痛,我無數次想過,如果那個孩子還活着,會不會叫我媽媽,會不會對我撒嬌,我是不是能看着她長大。
如果這是靳寒柏做的,那他成功了,他成功再度讓我痛苦,成功地報複我了。
周圍人看向我的眼神帶着探究,各種細碎的談話聲傳入我的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