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在過去的一切回憶上,能不能請你,放過我?”
閉上眼,是夢境,睜開眼,一切都會破碎。
靳寒柏的心髒在這一刹那疼得幾乎喘不過氣。
他不解道:“為什麼?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?”
他看着我,忍着心疼得恨不得整顆心都跳出來的痛楚,沙啞着開口。
“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挽回你,能不能告訴我,就算我請求你,算我求你,能不能……告訴我一個答案?”
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樣,緩緩攥緊了手。
答案靳寒柏應該知道的,我們曾共同相伴度過最艱難的時光。
我曾真真切切地把靳寒柏當做生命最重要的人。
我心疼靳寒柏的孤獨,所以不管發生什麼,總是站在靳寒柏身邊,陪着他快樂,陪着他難過,陪着他瘋狂,也是真真切切地想要給他一個家,一個能帶給他溫暖的家。
我用我的所有真心,試圖讓靳寒柏感受到溫暖。
即便失去了那個孩子,我依舊留在那個家裡,一遍又一遍地任由過往回憶切割我的心,整整三年,不願離開。
我不是沒有錢,不是不能換個地方過。
隻是我不想讓靳寒柏回家時,隻能面對空空蕩蕩的家,我想給靳寒柏一個家。
可這個家,是靳寒柏不要的。
我深吸一口氣,看着靳寒柏,在來之前,心中有無數的埋怨和恨意,可此刻,卻又全部化作了無力的歎息,化作了一句“算了。”
我不想讓自己總陷在過去的回憶裡,我想放過自己,也放過靳寒柏。
我輕聲道:“沒有為什麼,隻是因為我不想過過去痛苦的日子了,我想找個普通人,找一個沒有我們痛苦過去的普通人,過普通的生活。”
靳寒柏睫羽輕顫:“那個人一定是許銘桉嗎?”
我搖頭:“不一定。”
靳寒柏一愣,眼底重新亮起希冀的光,我又道:“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沒有為什麼。”我微笑着看向他。
隻是單純的,不想和你在一起了。
“我打了120,應該很快有人送你去醫院,靳寒柏,這就當,我們最後一次告别吧。”
我說着,起身走出涼亭,可卻又忍不住,回頭看了一眼。
靳寒柏沒有追上來,怔怔地坐在原地。
淚水一點點模糊我的眼睛,我一點點轉頭,一點點往前走去,直到灌木徹底遮住亭子,直到我回頭,再也看不見靳寒柏的身影。
過往的二十年裡,靳寒柏占據了我幾乎所有的生命,現在徹徹底底的,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我的生命裡。
我攥緊手,走了幾分鐘,看見了許銘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