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!」
我猛地睜開眼,冷汗濕透了病号服,心髒還在瘋狂地跳動。
床頭櫃上手機不知疲倦的震動聲,将我從噩夢的深淵裡拽了出來。
我顫抖着手,劃開接聽。
電話那頭,是齊雲笙暴跳如雷的質問:
「阮書禾!你死哪兒去了?把家裡搞得一團血腥就不見了人影!」
「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媽都吓出心髒病了!」
那天,我憑着求生的意志力,一點點爬出去,用帶血的手敲響了鄰居的門。
我這條命承載了太多人的希望,我不願意就此死掉。
好心的鄰居大姐幫我報了警,叫了救護車,還在我們家鞋櫃上找到了被他們随手丢下的手機。
地上那些血,是我失去的孩子的血。
是齊母一腳一腳,親手踢掉的。
可齊雲笙沒有一句關心,隻覺得是我故意把家裡搞得一團糟。
隻在乎他那個殺人兇手一樣的媽有沒有被吓到。
我甚至都感覺不到心痛了,隻剩下一片麻木的冰冷。
我面無表情地挂斷電話,将那個爛熟于心的号碼拖進了黑名單。
多說一個字,都嫌髒。
但這件事,不能就這麼算了。
我忍着小腹的墜痛,在通訊錄裡翻找着。
指尖停留在一個許久沒有聯系過的名字上。
我點開對話框,一字一句地輸入:
【學長,我有一個經濟糾紛案,你願意接嗎?】
【但,錢需要過段時間才能給你。】
信息發出去的瞬間,我的心懸了起來。
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,我甚至做好了被他婉拒的準備。
可幾乎是下一秒,手機就亮了。
【你怎麼了?你現在在哪裡,我們當面詳談。】
我心情稍微松懈了一些。
大學時,許志明學長是法學系的神話。
成績永遠是第一。
辯論賽上永遠是邏輯清晰、言辭犀利到讓對手啞口無言的最佳辯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