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待了一下午,複盤了我們這十五年的婚姻。
其實最開始丁克完全是崔賀提出的,沒想到到最後後悔的那個人也是他。
早些年我倆自己創業,沒有根基,沒有人脈,就連家裡也不怎麼支持,說實話我倆一路走來沒少吃苦。
而今苦盡甘來,他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找一個更加年輕的女人給他生孩子?
真諷刺啊。
短短一下午,我咨詢了好幾個律師,得出的答案都是我們沒有簽署婚前或婚内協議,就算崔賀出軌在先,隻要他不松口同意,我想讓他淨身出戶也幾乎不可能。
這條路行不通,我得盡快想點别的法子……
就在這時,崔賀打來電話,他問我怎麼還沒回家?
我看了眼時間,晚上十點多了,這幾年崔賀雖然背着我在外面多了個家,但他瞞得很好,除了偶爾應酬晚歸外,每晚十點之前他必回家。
這一點也是我那麼多年從沒懷疑過他出軌的原因。
我倒是忘記了,真正想出軌的人,并不需要太多時間。
我回到家時,已經晚上十一點。
崔賀坐在沙發上看手機,聽到開門聲,他擡頭看過來,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沒有發福,也沒有秃頂,他看過去有幾分歲月沉澱下來的成熟穩重。
我卻清楚的看到他下意識按滅手機,并将手機屏幕朝下放在茶幾上。
往日從未關注過的細節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。
一旦起疑心,寸寸都可疑。
他神色如往常一樣向我走來,從我手裡接過包,笑得溫柔:“怎麼回來那麼晚?累不累?”
我有片刻的怔愣,想不通怎麼有人做了愧對婚姻的事,還能沒有半點愧疚之心?
四五年瞞得密不透風,我的枕邊人心思缜密到讓我齒寒。
許是沒得到我的回應,崔賀表情漸漸變得疑惑:“怎麼了?”
我别開眼努力維持住鎮定,搖了搖頭:“沒事,是有點累了。”
相處二十多年,崔賀過分了解我,能輕而易舉的從我一舉一動中覺察出異常。
當然,我也一樣。
我知道這次他陪着那個女人産檢被拍不是偶然,也不是他的疏忽,他隻是不屑于像之前那樣躲躲藏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