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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送來的金钗耳墜,是東宮内庫中淘汰的舊物;

他藏我在别苑,夜夜來臨,白日不許出門,隻是怕被人撞見。

我一直都知道的。

隻是我不願承認罷了。

“謝婉儀若知你我之事,恐怕連這藥都不準我再給你送。”

“所以——”

他語氣驟冷,俯身貼在我耳邊:“識趣些,别再動什麼念頭。你要是壞了謝家小姐的名聲,本王第一個殺你。”

我再也聽不下去了。

我連夜裹了衣裳下床,赤腳踩着冰涼的地磚,一路跌跌撞撞回自己的小院。

回院途中,我撞見了她——謝婉儀。

她穿着一身霜白狐裘,站在廊下微笑着看我,像早就知道我會路過似的。

“姜小姐深夜行走,可是身體不适?”

她聲音溫柔得像三月水,卻讓我一身冷汗直冒。

我低頭行禮,沒說話。

她卻忽然低笑了一聲,走近了些:“三年了,你還坐不上席,這可真不容易。”

她轉身緩緩撣了撣鬥篷上的雪花,語氣輕得像是在說戲文:“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?你蠢得恰到好處。”

我咬緊後槽牙,手心發抖。

“不過也差不多了。”謝婉儀忽然靠近我耳邊,“他已經膩了你。”

“你不會再有下一年。”

我盯着她離開的背影,心裡像被什麼砸穿了一個窟窿,灌滿了風。

我沒哭。

我隻是一步一步,踩着冷雪回到屋裡。

嬷嬷像往常一樣遞來一碗黑沉沉的藥。

“姑娘,該喝藥了。”

我接過來,鼻尖發酸,咬牙喝下一口。

才剛一咽下,門外傳來宮女小聲催促:“快點,這避子藥必須準時喝”

“啪——”

藥碗從我手中跌落,砸得滿地皆碎。

我看着那片黑色藥汁浸透地毯,腦子嗡嗡作響:“你說什麼?”

嬷嬷低下頭,不敢看我:“是王爺的吩咐,說姑娘不宜有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