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嬷嬷低下頭,不敢看我:“是王爺的吩咐,說姑娘不宜有子。”

我笑了。

我一口氣喝了三年“補身湯”,喝得每個月都準得像時辰鐘,還傻乎乎地以為他心細。

原來那不是藥,是鎖。

他連讓我懷孕的資格都不給。

我盯着地上的碎碗看了很久,直到手指發麻,才轉身拿出那隻紅木箱,一件件把顧景琛送我的首飾取出來。

那些曾被他親手戴上的镯子、發钗、香囊,如今都像燒灼我肌膚的烙鐵。

我一個不落地包好,準備第二日就送去典當行。

我要換錢,給娘看病。

我要離開。

哪怕遠嫁,隻要能離開這裡,離開這個人,我也認了。

天亮前,我走進母親的寝屋。

她已是重病多年,咳起來骨頭都要震碎,見我時眼裡竟然閃了光。

“盈兒,”她拉着我手,眼角有淚,“昨日姚家來人,說願為邊關沈将軍娶親,問我你可願意遠嫁?”

我一愣。

母親顫着手,“你陪了我這麼多年,娘早該給你尋出路。沈家雖遠,但那将軍聽說品行端方,至少是明媒正娶。”

“你願不願意?”

我點頭:“我嫁。”

她眼眶瞬間紅了,連聲說好,生怕我反悔,連夜吩咐人備嫁。

“就定在十五吧,和謝家姑娘一日。雙喜臨門,好兆頭。”

我看着她笑着安排下人去聯系媒婆,眼前有點發黑。

十五,就是顧景琛大婚的日子。

我點頭:“好。”

我要走,就走得徹底一點。

别苑外的梅花謝了又開,我喝了一碗又一碗的避子湯。

現在,我不喝了。

我喝了藥,卻不是他的,是我自己的決絕。

那天傍晚,我背着箱子出了門。

結果前腳剛走出巷口,就撞上了謝婉儀。

“這是什麼?”她盯着我手中的箱子,語氣淩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