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“藥”兩個字的時候,眼神冷得像把刀。
那一刻,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捏碎了,疼得連呼吸都帶血。
我張了張嘴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眼淚忍了又忍,還是落了下來,打在冰冷的地磚上,砸出一個又一個小水痕。
“父親。”謝婉儀轉頭看向身後的長輩,聲音又甜又脆,“家法不可廢啊。”
顧景琛沒有出聲,手背在身後,像一個冷漠的旁觀者。
“打。”謝婉儀的父親冷冷下令。
一根粗長的藤鞭落在我肩頭,痛得我全身一震,牙關死死咬着,卻一聲沒吭。第二鞭、第三鞭鞭子像火一樣抽在身上,我疼得眼前發黑,指甲扣進掌心,血順着指縫流出來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到第十鞭的,隻覺得整個人像被撕裂。耳邊是謝婉儀輕輕的笑聲,還有顧景琛冰冷的沉默。
我撐不下去了。
就在我快昏過去時,一道聲音打破了壓抑的空氣:“且慢。”
是顧景琛。
全堂人都愣住了。
他慢悠悠開口:“婚期在即,不宜見血。這些珠寶算是我送給府上的賀禮。”
謝婉儀眉頭一擰,不甘心:“可家規——”
“既然是我給的東西,你也算偷?”他擡眼看了她一眼。
她愣了下,咬了咬牙,卻沒再開口。
我跪在地上,肩膀還在發抖。心口卻比鞭子更疼。
賀禮?原來在他眼裡,我連個解釋都不配,甚至不能被“單獨對待”——隻是一份婚前的附贈。
我低頭:“謝殿下恩典。”
聲音像從喉嚨裡擠出來的鐵屑。
顧景琛沒有看我,轉身走了。
謝婉儀盯着我的眼神像刀,仿佛要把我活剝了。
我不想看她,慢慢起身,身上像被灌了鉛,動一下都是撕裂的痛。
夜裡,我躺在床上,後背的傷像火燒一樣。我看着那兩箱珠寶,笑了。
我伸手把它們推開,冷冷地說:“拿走,丢了也不要。”
嬷嬷一愣,急忙勸我:“姑娘,這是殿下心意啊,還送了傷藥呢——”
“拿走。”我聲音低得像冰,“我不要他的任何東西。”
那一夜,我一宿沒睡。
我終于明白,這個男人的心,就算剜出來,也是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