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終于明白,這個男人的心,就算剜出來,也是冷的。
我該走了。
可偏偏,我還走不了。
因為母親病了。
我聽青杏說,娘病得厲害,我顧不上背上的傷,硬撐着去給娘求藥。
路過山門時,碰見了顧景琛和謝婉儀。
他替她拂落肩頭的雪花,眼神溫柔得像水。那一刻,我忽然笑了。
笑自己三年來所有的心思,都像戲台上的醜角,一廂情願。
我剛想轉身離開,他忽然伸手,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“怎麼不去見我?”他眸色冷沉,“你在同我賭氣?”
我愣住,想抽回手,卻怎麼都抽不動。
“王爺,您怕是認錯人了。”
他眼神一僵。
我笑了:“我是藥,是您随手就能丢掉的藥丸子,您現在要娶的,可是謝家小姐。我這副藥湯,該丢就丢吧。”
我甩開他的手,頭也不回。
可剛走兩步,一陣馬蹄聲震得地面亂顫。
一匹驚馬瘋了一樣直沖上山道,謝婉儀尖叫着往後退。
“婉儀!”
顧景琛幾乎是飛身撲過去,一把把她護在懷裡,往旁邊滾去。
而我,站在山道中央,來不及躲開,被馬撞得整個人飛了出去。
我聽見骨頭“咔”的一聲。
疼。
疼得我眼前一片白。
血順着額角流下來,我模糊地看到他抱着謝婉儀往山下跑,連回頭都沒回。
他隻丢下一句:“去看看她。”
“她?”原來我就值這一個字。
我閉上眼,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