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女兒的,總要去迎一迎。禮數,不可廢。”
我的溫順孝順,陳氏的體貼溫柔,讓雲震山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。
而張德海,這條蟄伏多年的老狗,也終于亮出了獠牙
母親留下的老人,或被“榮養”,或被尋了由頭發落。府庫的鑰匙、采買的賬冊、外院仆役的調度都被他以新姨娘需掌家理事為由,從我手中慢慢奪走。
視線所及,皆被陳張二人及其親信織就的密網遮擋得嚴嚴實實。
“小姐,流霞坊的楊掌櫃遞了信兒來。”
阿硯快步跑向我,聲音壓得極低。
她将一張疊得方正的素箋塞進我手中。
流霞坊,這枚埋在我母族蘇家故舊土壤裡的種子,終于到了要破土見光的時候。
展開信箋,隻有一行倉促潋草的小字,
“東家,華錦莊的‘金雲绡’,斷了。”
金雲绡!
那是華錦莊今年貢品單子上分量極重的一款料子,以金線織入雲紋,燦若朝霞,專供宮中貴人裁制節慶吉服。
斷貨?在這個節骨眼上?
我心中一陣冷笑。
張德海和陳素心急于掌控全局,結果露出緻命的破綻!
他們急于換上自己人,清洗“異己”,卻忘了織錦行當裡,有些傳承了幾十年的老匠人,那些掌握着獨門秘技的手藝,才是真正的根基!
正好,這樣的機會!
我猛地攥緊信箋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“阿硯,備車,去華錦莊工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