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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是金雲绡的壓力太大,雲震山沒日沒夜守在工坊,心理和身體雙重壓力,沒幾日便病倒了。
病來如山倒,昂貴的龍涎香都壓不住他從骨縫裡滲出來的衰敗氣。
那日,他将衆人都換出去,獨留我一人在房裡。
“錦兒爹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。華錦莊還有你弟弟妹妹都要托付給你了。”
“爹不要胡說,大夫說您隻是操勞過度,休息幾日變好了。”
“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。錦兒,你是個懂事的可景明他們還小,陳氏一個婦道人家我怕我走後,家裡人心散了,産業也守不住啊。”
時機終于到了。
我垂下眼睑,聲音帶着哽咽,
“爹,您别這麼說。女兒定會守好華錦莊,護着弟弟妹妹。”
“而且女兒新得一法,或許能讓華錦莊的根基穩一些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爹聽說‘永續田莊’嗎?”
“将家裡的部分田産、鋪面和現銀都劃進去,由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輩共管,每年的收益一半存進庫房做應急儲備,另一半分給出閣的姐妹做嫁妝、給年幼的弟妹請先生、置産業。這樣一來,無論将來家裡出什麼事,弟弟妹妹們總有份保障,華錦莊的根基也動不了。”
雲震山的眼睛驟然睜大。
他最疼的就是那對“失而複得”的兒女,我這番話,正好戳中了他的軟肋。
“永續田莊這個法子好!”
他連連點頭,抓着我的手更緊了,
“錦兒,還是你想得周全!這事就交給你辦!需要什麼權限,動用多少銀錢,爹都準你!”
他當即讓人取來賬冊和私印,當着我的面,将城郊三百畝良田、城南三間綢緞鋪、還有庫房裡的五千兩現銀,都劃歸到“永續田莊”名下。
他甚至拍闆,讓我全權負責田莊的運作,連貢品監造的差事也暫時交托給我,
“讓爹看看,我的錦兒有多能幹”。
那幾日他的身體似乎好了起來,臉色紅潤,身體輕盈,看我的眼神滿是欣慰。
而陳素心的笑也越發溫婉,忙着讓人給我備筆墨,催着立下文書。
我笑着忙前忙後,隻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