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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住的破屋在城南貧民窟深處,牆皮斑駁得像塊陳年腐肉,一到雨天,屋頂漏下的水能在地上積出半尺深的泥塘。
阿硯用破布堵住窗縫,指尖凍得發紅,
“小姐,他們太過分了!張管家派來的人,每天都在門口撒潑,說您是被雲家趕出來的喪門星,還往院裡扔爛菜葉”
聞言我隻是淡淡擡眼,
“他們鬧。鬧得越大,好戲就越精彩。”
話音未落,院門外又傳來粗野的叫罵,
“雲錦那個賤貨!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喪門星!偷了雲家的手藝還敢藏着掖着,遲早天打雷劈!”
是張德海的心腹劉三,日天天準時來“問候”。
阿硯氣得渾身發抖,抄起掃帚就要出去理論,被我一把拉住。
“别髒了手。”
“小姐,再這樣下去”
“快了。他們快撐不住了。”
果然,三日後的清晨,劉三的叫罵聲沒來,倒是來了陳素心身邊最體面的大丫鬟,
“小姐,我家姨娘有請。”
我披着打補丁的舊棉襖出門,那丫鬟打量着我,眼裡的鄙夷幾乎要溢出來,
“姨娘說,工坊裡的金雲绡還差最後幾道工序,想着大小姐從前經手過,或許”
“我不會。”
我打斷她,聲音比寒風還冷,
“我早已不是雲家大小姐,哪懂什麼金雲绡?”
丫鬟臉色一僵,大概沒料到我會如此幹脆。
她大概以為我會哭着求着攀附回去,。
“小姐别給臉不要臉!如今華錦莊還能讓你活口氣,是看在往日情分上!真惹惱了姨娘和少爺,拆了你這破屋,讓你去街上讨飯!”
我看着她猙獰的臉,突然笑了,
“回去告訴陳素心,想要金雲绡的法子,拿城南那三間綢緞鋪來換。少一寸地契,免談。”
看着丫鬟氣得渾身發抖,轉身離開的身影,我淡淡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