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院這些天,劉娟和幾個要好的同學都來看過她,帶些水果零食,說說笑笑,病房裡也熱鬧過。
連程康年出差回來,也帶着李英和程小瑩象征性地來了一趟。
李英假惺惺地說了幾句好好養傷,程康年則是官腔十足地問了問醫生怎麼說。
最讓貝米意外的是程小瑩,這個向來和她不對付的便宜妹妹,那天竟然破天荒地沒出言嘲諷,隻是站在門口,抱着手臂,對着她打了石膏的腳和蒼白的臉,從鼻子裡嘁了一聲,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,就扭頭出去了。
五分鐘後,季延禮把洗幹淨的搪瓷缸放回保溫桶裡,蓋上蓋子。
動作一絲不苟,跟整理内務似的。
“我走了。”他拎起保溫桶,又看了她一眼,依舊是那副公事公辦的口吻,“你…好好休息。”
貝米看着他轉身走向門口,那背影透着一種急于逃離的僵硬。
就在他的手搭上門把手的瞬間,貝米忽然開口:“季延禮。”
他腳步頓住,沒有回頭,握着門把的手指微微收緊。
貝米深吸一口氣,盯着他緊繃的後背,一字一句地問:“你天天來,就隻是為了完成奶奶交代的任務嗎?”
季延禮的背影明顯僵了一下。
病房裡隻剩下窗外的風聲,和男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。
時間仿佛凝滞了幾秒。
他沒有回答,沉默地擰開門,像個膽小鬼一樣很快消失在門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