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駛進季家大院。
剛一停穩,季延禮就自己推開車門下了車,往屋裡走,連頭都沒回一下,更别說像往常一樣繞過來給她開車門了。
貝米愣了兩秒才自己推門下去,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廊下,心裡那股異樣的感覺更強烈了。
晚餐桌上,季老爺子紅光滿面地宣布:“我看延禮和貝米的事,該定下來了,就這個月十五号,是個好日子!我找人看過了。”
貝米夾着一筷子清炒時蔬,聽到這話,手一抖,菜葉掉在了碗裡。
随即偷眼去看季延禮的反應,隻見他放下筷子,聲音冷漠:“十五号不行,有任務,請不了假。”
季老爺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,濃眉一擰:“任務任務,什麼任務比你的人生大事還重要。”
“沒有可比性。”季延禮回答的幹脆利落,這話卻像把鋒利的刀刃,一下子把餐桌上的氣氛劈成了兩半。
貝米覺得臉上火辣辣的,仿佛被人當衆扇了一巴掌。
她低頭盯着碗裡的米飯,一粒一粒數着,生怕一擡頭就會被人看見眼裡的難堪。
季老爺子的臉徹底沉了下來,猛地一拍桌子:“季延禮,你混賬!什麼叫沒有可比性,你要是真不願意,就别耽誤人家姑娘。”
“老頭子,消消氣。”季奶奶趕緊打圓場,伸手按住老伴的手臂,“孩子可能是部隊裡事多,累着了,定親這麼大的事,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,明天再說,明天再說啊,吃飯,吃飯。”
貝米機械地咀嚼着嘴裡的食物,卻嘗不出任何味道。
現在可以百分百确定,季延禮的反常絕對和自己有關。
可到底為什麼?明明早上他還
想到早上那個熾熱的吻,她鼻子一酸,趕緊低頭扒飯,生怕被人看見自己發紅的眼眶。
好不容易熬到晚飯結束,貝米一秒都不想多待。
“季奶奶,我先回去了。”她強撐着笑臉告辭。
走出季家大門,夜風一吹,貝米才發覺自己臉上濕漉漉的。
季延禮安靜跟在她身後,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。
回程的路上,車廂裡的沉默幾乎讓人窒息。
貝米緊攥裙角,腦子裡亂成一團。
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,季延禮的不對勁絕對和她有關。
可她想破腦袋也不明白,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?
車子在程家門口停下,貝米趕緊推開車門,連句再見都沒說,更别提往日那偷偷摸摸的告别吻了。
她走得很快,生怕慢一步就會在季延禮面前哭出來。
季延禮坐在駕駛座上,沒有立刻離開。
透過車窗,他看着貝米的背影消失在院門裡,像是被什麼東西抽走了所有力氣,他疲憊地靠向椅背。
擡手用力揉了揉緊鎖的眉心,臉上交織着複雜難辨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