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學過?”謝谌的眸色暗了暗。
月色正好,從敞開的窗戶傾瀉下滿地的清輝。
謝谌一擡眸,就能看到屏風後面的床上,有個纖細模糊的身影從床上翻了個身,随即用胳膊支着自己的腦袋。
“學過的。”
明明兩人之間還隔着一道屏風,但謝谌的腦海中卻猜想着,此刻的她,臉上或許正挂着天真溫婉的笑,或許是略帶羞澀的難為情
他擡手,捏了捏自己的鼻梁,暗道自己真是魔怔了。
自沈徽妍嫁給他後,他定是精神繃得太緊了,才會不管何時何地,腦子裡總會出現關于她的一切。
“但是後來生了一場大病,就把那近一年學的拳腳全部荒廢了。”
沈徽妍越說越難為情,“加之祖母心疼我,硬是攔着父親他們,不肯再讓我繼續學了”
說到後面,她的聲音越發小了許多。
所以,她雖是将門之女,但一直是被嬌養着長大的。
謝谌心中了然,懷疑的心思卻并未全然消散:“沒想到,夫人還有這樣的過往。”
“半途而廢不是什麼光彩的事,一旦有人問起,我都是騙着說自己從未學過。”
她重新躺下,語氣中多了一重傷感:“如果祖父、父親和哥哥們都還在,我定會纏着他們,将當年落下的,重新補上”
補上和他們相處的時光,補上因為自己太過克制、而從未對他們熱烈表達過的親情之愛。
可謝谌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:“流星她們幾個,就是沈大将軍他們留給你的關愛。他們定隻是希望你安好,并不是盼着你學有所成。”
“嗯。”
這聲音似是帶着些許的鼻音。
她,哭了?
謝谌躺在羅漢床上,竟有些内疚。
如果不是他非要試探,也就不必叫她勾起這些帶着累累傷痕的回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