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裡本該放着六兩碎銀,是她給女兒攢的嫁妝。
“他他們連彩禮都搶走了?”沈嬷嬷聲音發顫。
當家的掙紮着醒過來,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嗚咽。
李碧荷忙按住父親的手,擡起淚眼,對母親低聲道:“是女兒沒用,什麼都護不住。隻有竈上還留着半袋糙米,那些人還要挾,要是還不上錢,就拿女兒抵賬。”
沈嬷嬷如遭雷擊,看着女兒強作鎮定的模樣。
本該風風光光嫁去當媳婦的。如今彩禮沒了不說,還連累他們家差點出人命,這門婚事肯定是成不了了!
“荷兒跟娘回侯府。”沈嬷嬷臉皮氣憤地一抖,“我先去求老太太預支些銀錢。”
這種事除了找老太太出面,沒有别的法子了。
那些讨債的既認得舊事,必定會再來。施家高牆深院,好歹能護住女兒。
沈嬷嬷甚至等不到第二日,當晚母女倆攙扶着出了院門。
進了施家,李碧荷被回廊下的金絲籠晃了眼。
裡頭養着隻會背詩的綠鹦鹉,每日吃的精米都夠她家吃半月。
就連前頭引路的丫鬟都穿着簇新的衣裳,腕間銀镯叮當作響。
“沈嬷嬷回來了?”
老太太院子裡的丫鬟認得沈嬷嬷,又看到身後的李碧荷一驚,“這位是”
“沈妹子怎麼回來的這麼急?”剛好李嬷嬷也出來,腳步一頓,那雙精明的眼睛卻落在了李碧荷身上,“這是你家姑娘?”
沈嬷嬷連忙應聲:“回姐姐的話,正是我的女兒荷兒,家裡出了點事,想着來支取些月錢。”
李嬷嬷沒有答話,左右瞧了瞧李碧荷的臉,目光在她纖細的腰肢和飽滿的胸脯上停留了片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