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他心思,亦不知成年人的情愛露骨可見,他對她定力有限,搞不來純愛那套,再拉扯下去,他都不曉得會做出什麼。
耐着性子低聲:“你難道要一直這樣賴着?先出來,把衣裳穿好。”
溫言不敢看他一顆一顆給自己系扣子。
她從沒這樣袒露過人前,心裡過不去,垂着頭,手指攪着衣角,不安極了。
周易把她的手拿開,捋平衣角,又解開她的發繩,随手套在自己手腕上,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長發。
“要給穿衣裳,洗頭發,比老媽子還辛苦。”
溫言不語,隻是乖乖配合。
吹風機的聲音讓她腦袋發沉,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,周易抱起她。
她迷迷糊糊睜眼,看清是他又放心阖上。
“睡吧。”周易聲音低且柔。
嗡~
手機震動起來。
周易接起,那頭是主理溫言案的律師宋義。
“七爺,顧氏要求對大小姐重新進行傷殘鑒定,公正檢驗要求已通過。”
“大小姐可以不出庭,但輿論會倒向顧氏那頭,我需要您的指示。”
周易目光沉冷:“我考慮一下。”
挂斷手機看向溫言,見她已經清醒,正看着他,杏眼烏潤潤的。
“吵醒你了?”周易俯身,聲音是少見的柔和,“繼續睡吧!”
“哥哥。”溫言坐起身,“我都聽到了。”
聽到顧氏倒打一耙,說她是裝受傷,還上升到商業競争,往哥哥身上潑髒水。
她受不了。
更是又一次刷新了對顧北辰的認知。
她氣得指尖顫抖,扯着周易衣角,仰頭道:“我去,當庭驗傷都行。”
周易垂眸:“不怕麼?”
怕。
怎麼會不怕?
在法庭衆目睽睽下坦露猙獰傷口,承認自己不再健全,變成殘疾。
承受同情或惋惜的目光。
年輕姑娘的心理防線有時很脆。
醜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