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周易輕聲哄,“我不走。”
他用棉被将溫言裹好,又把她的腳塞進自己衣服裡,用體溫給她暖着。
溫言還在哭。
安靜無聲地落淚。
周易不知道怎樣哄,她過于蒼白清瘦,好像碰一下都要碎了。
她才二十三歲,卻要面對毀容毀手的傷害,這種痛苦,是他無法為她消解的。
他隻能怪自己疏忽,讓顧家小子偷摸進來,又一次加深她的痛。
不知過了多久,溫言終于止住眼淚,情緒平複下來,溫順伏在他胸前,小口搗着氣兒。
周易松口氣,摸摸她臉頰,輕聲說:“哭累了吧!睡會兒?”
溫言嗯了聲,抓着他的手指,鼻音很重地說:“哥哥,你别走。”
“好,我哪兒都不去。”
溫言閉眼,昏沉中發了夢。
是那個雪夜。
她拼了命地想逃,卻還是被抓住,那兇獸一樣的人,緊緊壓着她,石頭高高舉起
她知道,那是要砸斷她的手,會讓她變成殘廢,再也做不了修複師。
可她反抗不了,隻能眼睜睜看着石頭落下,骨碎的痛讓她哀嚎出聲。
短促凄厲的喊聲讓周易心悸,他連忙連人帶被摟進懷裡,垂頭在她耳邊低聲喚她。
溫言被夢魇住,任周易喚了許久,也不見醒轉,隻是不住的抽噎。
周易皺眉,額角抵住她,焦急道:“言言,别怕,哥哥在,你醒醒”
溫言終于睜開沉重的眼,哭紅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周易,不言不語。
“做噩夢了?”
溫言不答,她分不清今夕何夕,隻是哽咽着問了句,讓周易心髒抽疼的話。
“哥哥,你還會走嗎?走多久?我會不會又要找不到你了?”
五年前,周易将自己從溫言生活抽離,不留一絲餘地,他的愛護也曾變為她的災難。
近十年的陪伴,讓她早已習慣依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