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緩緩擡手想要摸一摸,手卻抖得厲害,根本控制不了。
他痛得皺眉,聲音顫得很難組成一句完整的話,“言言,你,疼不疼啊?”
他說疼不疼?
溫言閉眼,眼淚順着眼角滑落,她想嘲諷他,質問他,可身體卻失語了。
因為真的好疼。
她的淚像匕首,深深刺入顧北辰的心,用力翻攪後又用力拔出來。
他的眼淚忽然就湧出來。
男人哭是很丢臉的事,曾經再苦,他都沒落過一滴淚,此生落淚,皆與溫言有關。
也隻有她能讓他哭。
曾經他哭過一次,是因柔弱女孩堅定地選擇他,一次又一次。
她用無盡的支持偏愛,彙聚出的感動戳中他,那時他的淚是甜的。
如今呢?
隻是疼。
真的疼,疼得他像是被人扼住喉嚨,呼吸困難得幾乎要死去。
他甚至不敢看她的手。
無法面對她被毀掉的未來。
他不是施暴者,可這與他無關嗎?
不!
如果不是他偏心胡玫,把她一個人丢在醫院,如果他陪着她,她怎麼會受傷?
她那天那麼不舒服,第二天就是他們的婚禮,他是怎麼狠下心的?
這些天,他無數次夢見那天,無數次看見自己和她置氣,轉身離開。
他明明知道自己抛下她後,會發生什麼,可不管他怎麼努力,都阻止不了。
他真的沒有一刻不後悔。
錐心蝕骨。
可還是晚了啊!
他回不到那天,也護不住她,隻能像現在這樣逼迫她來面對他,逼迫她心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