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言連忙拽下衣袖蓋住。
蓋完又覺得傻,醫生和哥哥肯定已經看見了。
她垂下頭,不敢看周易。
醫生識時務地沒有提,換完藥退出去,很快有護士送來外傷藥品。
周易坐在溫言對面。
“手給我。”
溫言咬咬唇,沒動,頭垂得更低了。
“手。”周易加重咬字。
也許是他的聲音太嚴厲了,她的身子僵住,然後右手慢慢地伸了過來。
她低着頭,周易看不見她表情,卻能清晰知道她此刻的樣子。
從小到大,隻要他嚴厲一點,她就會露出弱小又無助的表情。
讓他下一刻就會心軟。
他熟練解開紗布,确定是一道割傷。
不深。
傷口已經快要結痂。
但周易依然聽到巨大的轟鳴聲,仿佛破舊火車疾速碾過鐵軌,帶來風聲呼嘯
她昨夜割了腕!
她想死嗎?
周易被猛然冒出的念頭擊中,質問幾乎瞬間就要脫口而出,可随之來的還有巨大擔憂。
傷後她心理受創,承受力很低,昨晚他已經失控傷到她了,再不能莽撞。
所以他得冷靜。
哪怕現在滿心戾氣,恨不能将入目所及的所有東西,通通砸碎,砸爛,變成一灘泥!
可他不能,會吓到她。
他咬住舌尖。
兇狠地力道讓口腔裡充斥滿血腥氣。
“哥哥。”溫言的聲音低低的小小的,仿佛風一吹就會碎,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最後一個字,她好像真的忍不住,讓哽咽透了出來,聽着格外可憐。
周易的心好似猛然被豁開,疼得他有一瞬幾乎不能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