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易的心好似猛然被豁開,疼得他有一瞬幾乎不能呼吸。
僅僅因為這一句輕輕的話。
他顫抖着伸出手,輕輕将她的臉埋在自己肩頭,這是能讓她感覺安全的姿勢。
她小時候害怕了,委屈了,總是會這樣靠在他懷裡,不用哭鬧,情緒很快就會恢複。
家居服是柔軟單薄的面料,能清楚看見女孩兒脊背纖細,他一隻手就能罩住大半。
她這麼脆弱,周易現在碰她一下都怕她碎了,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他輕輕擁着她,感受到頸上濕意,又是這樣無聲無息地落淚,從小沒被偏愛過的孩子,練就這樣隐忍。
周易的心澀得要脹開一樣。
他想說些話安撫她,可喉頭被血氣哽住,竟是一個字也發不出。
隻能用下巴輕輕貼着她的臉頰蹭了蹭,一點力氣不敢用,怕新冒出的青色胡茬刺痛她。
兩人就這樣依偎着,過了許久,周易輕輕拍了拍溫言的背,扶着她自己坐好。
溫言溫順坐着,還是不敢擡頭看他。
周易單膝跪在床前,為她處理腕上割傷。
他應對這些最熟悉不過,可此刻他像個沒見識過的新兵蛋子,連脊背都在發抖。
溫言感受到他的顫意,喉頭發苦。
她伸出另一隻手,往前探身,學着他哄自己的樣子,輕輕拍了拍他的背。
聲音輕柔溫和:“哥哥,你别擔心,傷口不深,我沒覺得疼。”
周易抱住她的肩,終于艱難擠出一個字:“好。”
将傷口包紮好,周易拉過她的手,聲音沙啞:“今天陽光好,帶你去曬一曬?”
溫言搖頭:“外面冷。”
“我們在陽台那裡曬。”
溫言要下床,被他抱起。
她抿抿唇:“我能自己走。”
“我想抱你。”
溫言聽了,不知怎的又有些鼻酸,她忍住淚意,乖乖坐在藤椅上。
周易陪她坐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