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那天把她扔在醫院開始,厄運就咬住他們,他恍然覺得是一場夢。
溫言沒斷手毀容,他也沒瞎,他推開門就能見到她,抱住她,跟她忏悔。
然後夢醒了,他們又能回到從前。
可門開後,他聽到的是周七爺對溫言說的——别怕,我守着你。
嫉妒讓他的眼睛瞬間猩紅,“她跟我交往五年,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守護?”
他很想扯住溫言,掐住她的脖頸,逼問她跟自己的繼兄通奸,要不要臉!
可他忍住了。
她的不幸是因為他貪圖胡玫年輕嬌嫩,不能再傷她,所以他将矛頭對準周易。
“呵!五年?”周易眉目冷酷諷刺,“我養了她十年,從八歲到十八歲,未來的幾十年依然會。”
顧北辰額頭青筋豎起,一根連着一根,讓他英俊的臉變兇戾,他憤怒地要摧毀一切。
無神的眼睛循着發聲盯住周易,怒喊:“未來幾十年?周七爺喜歡我玩弄五年的破鞋啊!”
“她全身上下都是我的味道,您何等金貴,把她帶在身邊不嫌惡心嗎?”
溫言本以為早被傷透,不會再因他而疼,可這一刻還是心頭一哽,像是有千萬根細針一下子紮進骨髓裡。
她很想歇斯底裡,去争辯,去質問,去訴說自己的委屈不公平。
可做不到。
外婆年邁護不住她,從小她就得與人示弱。
到了周家,母親更是各種冷暴力,斷水斷飯關黑屋,讓她不要出聲,裝個死人。
她的脾氣早就被磨沒了。
後來哥哥用心養她,她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,可怯懦和溫順依然被刻進骨子裡。
所以這一刻,她喊不出,隻是烏黑的眼顫了下,清澈的光淡了,藏得很深的悲怆,一點一點透出來。
這張嘴該切掉!
周易要上前,卻被溫言牽住衣角,她仰頭說:“哥哥,我想自己跟他說清楚。”
不想永遠軟弱。
因為她已經不是孩子了,要學會面對。
顧北辰聽見她嗓音裡很輕的一聲哽咽,像被人當頭敲了一棒,疼得腦子嗡的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