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一路往下,咽喉,脖頸,最終落在她的傷手上。
他輕輕捧着,放在自己手心。
外面層層包裹的紗布已除去,隻有無名指和中指,被金屬支架固定着。
指骨碎裂。
她當時得多疼啊!
顧北辰最害怕的事實,如今攤在他面前,血淋淋的。
心痛得像被撕扯開。
他驟覺命運殘忍,在他遺忘初心,心靈出軌的短暫時間,就毀了他心愛的姑娘。
他喉頭攢動,在錐心蝕骨的痛楚裡想抱住溫言,她卻單手環住自己拒絕他靠近。
眼眸始終看着地面,當他不存在,面容脆弱溫軟,心思卻如堅冰。
顧北辰受不了她的冷漠。
“言言”他紅着眼眶,哽咽着呢喃,“求你看看我,跟我說句話、好不好?”
他不過二十三歲,卻因過早承受生活之重,看盡人情冷暖,學會以假面視人。
隻有在溫言面前,他才會流露出痛苦,脆弱,因為她是陪他一路走來的人。
他弓着背,像個被抛棄的孩子,哀求着唯一的歸屬,求你看看我,理理我
可惜那個曾經總是跟在他身邊,言笑晏晏的女孩兒,卻是再不會擡頭看他一眼了。
痛苦來得洶湧。
一瞬間摧枯拉朽,幾乎挖了他的心。
過了很久很久。
顧北辰似乎不太舒服,用力捶頭,眼珠子爬滿血絲,“你知道我來這裡做什麼嗎?”
溫言不答。
“捉胡玫,她跟周七爺在這裡偷情,沒想到能碰上你,你也是來捉奸的吧!”
他神色更顯猙獰,“溫言,是男人就會喜歡胡玫,我如此,他也不例外。”
溫言眼眶酸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