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終究是個生意人,利弊權衡之下,隻能自認倒黴。
“媽的!算我倒黴!”張天華罵罵咧咧地從兜裡掏出一沓大鈔,數也沒數就摔在桌上,抓起筆在調解書上龍飛鳳舞地劃拉下自己的名字。
簽完字,他指着鄭明成,陰恻恻地警告:“撲街,你給我等着!這事沒完!”
說完,理了理自己那頭地中海,頭也不回地擡腿就走。
“張先生!張先生您等等!”
周鳳君見狀,急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也顧不上鄭明成了,拔腿就追了出去。
輪到周家了。
王所長的目光掃向周家,周爸周媽吓得臉色煞白,一個勁兒地往後縮,你推我我推你,誰也不敢上前。
“看什麼看?賠錢!”王所長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。
周媽哆哆嗦嗦地開口:“王所長我們我們沒錢啊”
謝冬梅冷眼看着這一家子醜态,抱臂站在一旁。
從鄭明成喊出那句‘還錢’開始,她這個兒子,就已經從泥潭裡出來了。
派出所門外,周鳳君死死拉住張天華的胳膊,聲音帶着哭腔,極力解釋着:“張先生,您别走啊!您聽我解釋!這真的不關我的事,都是鄭明成他”
張天華厭惡地甩開她的手:“滾開!”
眼看張天華就要上車,周鳳君急得滿頭大汗。
她追着車跑了幾步,嘴裡還在徒勞地喊着‘張先生’,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派出所門口。
她看到鄭明成在母親謝冬梅的攙扶下,正一步一步地走出來。
晨曦的陽光下,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,嘴角破裂,那雙曾經隻裝着她的眼睛,此刻卻冷漠地越過她望向了遠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