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記住,一家店隻出一小塊,問價就說家裡老人傳下來的,急用錢。價格合适就賣,不合适扭頭就走,别多廢話。”謝冬梅把金塊用布包好,分給鄭愛國一小半,自己留了大半,反複叮囑。
鄭愛國揣着那幾塊沉甸甸的金子,手心直冒汗,走路都覺得腿軟。
一連三天,兩人下班就分頭行動,跑遍了所有能找到的金店和首飾店,甚至還有幾家當鋪。
第三天晚上,當所有的金塊都出手後,兩人再次關緊了房門。
鄭愛國從懷裡、口袋裡、褲腰裡,掏出一卷又一卷用橡皮筋捆得結結實實的鈔票。
謝冬梅也把自己的那份拿了出來。
當所有的錢都堆在床上時,那張老舊的木闆床,仿佛都承受不住這驚人的财富,發出輕微的呻吟。
一沓,兩沓,十沓
厚厚的一大堆,散發着油墨和舊鈔特有的味道。
鄭愛國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!
他廠裡一個月的工資才八十多塊,眼前這堆錢,他得不吃不喝幹多少年?
他不敢想!
他的手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,哆哆嗦嗦地點了好幾遍,才終于算清了總數。
“冬冬梅”他的聲音都在發顫,喉結上下滾動,半天沒說出一個字,隻是用手指着那堆錢。
“多少?”謝冬梅倒是平靜。
“四四萬兩千七百三十二塊五毛”鄭愛國說完這個數字,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,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。
四萬多!
我的老天爺!這就是萬元戶嗎?
在八十年代,萬元戶這個詞,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存在。
謝冬梅點完最後一沓,她看着鄭愛國那副快要魂飛魄散的樣子,心裡好笑又有些心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