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冬梅點完最後一沓,她看着鄭愛國那副快要魂飛魄散的樣子,心裡好笑又有些心酸。
她拍了拍那堆錢,眼神裡沒有狂喜,隻有一種大局在握的沉穩。
“愛國,你聽我說。”她把錢重新分成幾摞,“明天,我們去市裡最大的那幾家銀行,用你我的名字,一人開幾個戶頭把錢都存進去。記住,每個存折上數額都不要一樣,零頭打亂。”
她頓了頓,從裡面數出兩萬塊錢,單獨放在一邊。
“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,這個道理你得懂。這剩下的兩萬塊,我們留着去市裡買房。”
天剛蒙蒙亮,鄭愛國就睜開了眼,直勾勾地盯着天花闆。
昨晚的一切,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。
那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鈔票,還有妻子那雙在燈下亮得吓人的眼睛,在他腦子裡反複沖撞。
他翻了個身,想跟謝冬梅說點什麼,卻發現身邊已經空了。
“醒了?”謝冬梅的聲音從外屋傳來。
鄭愛國一骨碌爬起來,披上衣服走出去,隻見謝冬梅已經穿戴整齊,正坐在桌邊喝着一碗稀飯。
“你你起這麼早?”鄭愛國喉嚨有點發幹。
“心裡裝着事,睡不着。”謝冬梅放下碗,用毛巾擦了擦嘴,“吃快點,吃完我們去辦正事。”
鄭愛國緊張兮兮地問:“去銀行存錢?冬梅,要不我們再等等?這風頭”
“等什麼?”謝冬梅擡眼看他,“等錢長毛發黴?還是等賊惦記上門?”
“晚點去存錢,”謝冬梅站起身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現在先去市裡買房。”
鄭愛國暈乎乎的,“這麼快?為什麼去市裡買?咱們對那又不熟”
“你傻啊,鎮裡大多數都認識咱倆,在鎮裡買房不是都知道了嗎?再說從山下來去市裡還比回鎮裡更近一些。”
“至于咱們對市裡不熟”謝冬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抓起桌上的布包,“山人自有妙計,走,我帶你見識見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