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深宮之中,她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,穆玄澈的恩寵,才是她唯一的護身符,是比虛無缥缈的子嗣更直接的保障。
她深吸一口氣,壓下翻騰的思緒,對秋菊吩咐道,“今日氣躁,你去小廚房,仔細煲一罐冰糖蓮子羹來。我們去養心殿。”
秋菊聞言,眉頭緊鎖:“娘娘,我們都連着送了五六日了,皇上不是推說政務繁忙,就是直接讓趙公公擋了駕,連面兒都不肯見,奴婢怕”
她沒敢說完,怕觸怒了純嫔,但意思再明白不過,這分明是徒勞無功,自取其辱。
純嫔何嘗不知?
“即便是無用功,也得做。萬一皇上今日心情好,願意見本宮一面呢?”
那“萬一”二字,輕飄飄的,卻承載着她最後一點微弱的希望。
秋菊不敢再勸,隻得應聲退下。
不多時,一罐精心熬制的冰糖蓮子羹便備好了。
養心殿外。
純嫔捧着那罐冰糖蓮子羹,指尖卻微微發顫。
遠遠的,她便看見趙德允垂手侍立在緊閉的殿門外,如同一尊泥塑木雕。
“趙公公辛苦了。”
純嫔強自鎮定,臉上堆起最溫婉得體的笑容,走上前去。
趙德允聞聲擡頭,臉上立刻堆起一個标準而疏離的笑容,躬身行禮,動作一絲不苟,卻透着一股公事公辦的涼薄。
“奴才給純嫔娘娘請安。皇上正與幾位大人商議緊急軍務,恐怕一時半會兒不得空見娘娘。這羹湯”
他目光掃過純嫔手中的食盒,客氣地推拒,“娘娘的心意,奴才定會轉達。隻是今日實在不便,還請娘娘先回宮歇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