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跪下!”
邢夫人甫一踏入偏殿,便是一聲淩厲的呵斥,聲線如同淬了冰的鞭子,抽打在寂靜的空氣裡。
那張精心保養、雍容華貴的臉上,此刻陰雲密布,怒意幾乎要沖破脂粉的覆蓋,噴薄而出。
她居高臨下地睥睨着邢煙,眼神銳利如刀。
寶珠驚得渾身一顫,下意識看向自家小主。
卻見邢煙面上無波無瀾,仿佛那聲呵斥并非沖她而來。她緩緩起身,動作間不見絲毫遲疑或屈辱,平靜得令人心驚,然後在邢夫人冰冷的注視下,依言跪了下去。
裙裾鋪散在冰冷的地磚上,她的脊背卻挺得筆直,像一株風雪中不肯折腰的青竹。
邢夫人對她的順從似乎頗為滿意,這才在寶珠慌忙搬來的上座椅中款款落座。
她手中撚動着一串光滑的紫檀佛珠,指尖動作看似平和,可那雙描畫精緻的眼眸裡,翻滾的怒濤卻絲毫未減。
“還記得入宮時的初心嗎?”
她開口,聲音低沉,帶着一種審判的意味。
邢煙微微擡眸,目光平靜地迎上邢夫人的視線,聲音清晰而冷冽:“不曾忘記。”
回答得幹脆利落,不帶半分猶豫。
“不曾忘記?”
邢夫人像是被這簡潔的回答刺痛了某根神經,眼中失望更甚,化作濃濃的譏諷。
“你與雲兒皆是我腸子裡爬出來的!你長姐如今貴為雲嫔,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!讓你入宮,是讓你來替你長姐分憂解難的,不是讓你來添亂、來擋路的!”
“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