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宮裡的每一個人,都背負着一段足以壓垮靈魂的往事,她無意窺探。
“小姐,那到底是何方神聖?”
寶珠跟在身後,忍不住低聲問道。
“不過是個被這深宮吞得骨頭都不剩的苦命人罷了。”
邢煙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。
傍晚時分,秀影的身影出現在邢煙暫居的破屋外。
她佝偻着,遠遠站着,欲言又止,渾濁的眼睛裡交織着恐懼、期盼和一種豁出去的決絕。
她不敢靠近,隻是不停地回頭,望向那間破敗廂房的方向。
邢煙了然,主動開口:“找我有事?”
秀影如蒙大赦,立刻轉身往回走,走幾步便回頭看看邢煙是否跟上。
邢煙示意寶珠一同前往。
再次踏入那間廂房,裡面已被秀影盡力收拾過,雖依舊簡陋破敗,卻不再髒亂,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整潔。
秀影快步走到床前,費力地将那老妪扶起,讓她能靠坐在自己懷裡。
“敢問您是哪位貴人?”
邢煙的目光落在那位飽經摧殘的老妪身上,開門見山地問道。
喝過藥,又歇息了半日,老妪的氣息似乎平穩了些許。
她緩緩地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仿佛要将積壓了十幾年的濁氣都吐盡。
那聲音如同砂紙摩擦過朽木,帶着穿透時光的滄桑。
“哀家是前朝的淑貴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