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隻想做一個乾綱獨斷、不受任何人牽制的真正帝王,而非一個被人左右的提線木偶!
這種被束縛的感覺,讓他窒息!
“皇上。”
趙德允悄無聲息地靠近,動作輕緩地斟了一杯溫熱的清茶,恭敬地雙手奉到穆玄澈手邊,聲音帶着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。
“您批閱奏章勞心費神,龍體要緊,歇息片刻,喝口茶潤潤喉吧。”
穆玄澈沒有接茶,隻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沉郁的歎息,帶着深深的疲憊與不甘。
“趙德允,你說,朕是不是做得還不夠?”
趙德允将茶杯輕輕放在案上,低垂着頭,姿态恭謹如磐石,聲音卻清晰而沉穩。
“皇上!您登基六載,夙興夜寐,勵精圖治,整頓吏治,輕徭薄賦,利國利民之政,樁樁件件,天地可鑒,百官萬民皆看在眼裡,記在心上!老奴鬥膽說一句,您已是聖明之君!隻是”
他微微停頓,話語更加懇切。
“萬事萬物,皆有其定數,有其脈絡。有些盤根錯節,非一日之寒,欲除其根,亦非一日之功。皇上您切莫操之過急,反傷己身啊。”
“可她總想扼住朕的喉嚨!”
穆玄澈猛地攥緊了拳頭,指節泛白,眼底泛起壓抑的暗紅血絲,聲音裡充滿了屈辱的怒意。
趙德允的頭垂得更低,聲音卻壓得更低,帶着一種洞悉世事的冷靜與引導。
“皇上,恕老奴直言,這喉嚨她扼不住的。”
“皇上您心中,早已有了萬全的謀慮與章程,老奴深信不疑。眼前這點小風小浪,不過是疥癬之疾,何足挂齒?見招拆招,順勢而為,方能引出新的棋路,找到那破局的關鍵啊!”
他話鋒一轉,極其隐晦地指向了殿外。
穆玄澈猛地擡眼,銳利的目光如電般射向趙德允,帶着審視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。
“你的意思是朕要順水推舟,納了這周氏?”
他問得極其直接,不再掩飾。
趙德允聞言,立刻“撲通”一聲,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,額頭觸地,姿态恭謹到了極點,聲音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、為君分憂的忠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