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副撒潑耍賴的架勢,把白家人氣得倒仰。
白振國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,周圍鄰裡看猴戲似的眼神跟針一樣紮在他背上,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窩囊過。
他咬了咬牙,幾乎是吼出來的:“要多少錢!”
白瑜昕吸了吸鼻子,伸出兩根手指。
“二十塊!”
“你怎麼不去搶!”劉桂芬尖叫起來,一隻雞要二十塊,這死丫頭是想挖他們的心頭肉!
“行啊,不給錢也行。”白瑜昕也不跟她吵,往地上一躺,“那我就讓我婆家來跟你們說道說道,順便再報個公安,就說你們家偷竊搶劫,還想殺人滅口!”
報公安?!
白家三口的臉,唰地一下全白了。
白家寶偷雞這事,可大可小。
往小了說是親戚間拿點東西,往大了說,真按偷竊論,是要被抓走坐牢的!
白振國氣得嘴唇都在哆嗦,他死死瞪着這個仿佛脫胎換骨的女兒,恨不得吃了她的肉。
可礙于這麼多雙眼睛看着,他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咽。
他轉身進屋,再出來時,手裡捏着一卷皺巴巴的票子,一把甩在白瑜昕面前。
“滾!拿着錢趕緊滾!以後别再踏進我們家門一步!”
白瑜昕慢條斯理地從地上爬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土,把那兩張十塊錢的大團結撿起來,仔細地撫平,放進口袋。
她看都沒再看白家人一眼,轉身就在衆人的注視下,挺直了腰杆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走了幾步,她甚至還心情很好地哼起了小曲兒。
留下白家三口,在自家門口,被村民們的唾沫星子淹沒。
白瑜昕捏着那二十塊錢,一進院門,就聽見一下一下的擦拭聲。
姜曉雨正蹲在院子裡,拿着塊破布,仔仔細細地擦着姜振南那輛新輪椅,木頭都被她擦得反光。
聽見腳步聲,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,卻沒回頭。
白瑜昕也不在意,徑直進了東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