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晚,一個挎着菜籃子的大娘,在攤子前站了半天,猶豫着開了口。
“閨女,你這東西真能治那痘?”
白瑜昕精神一振,立刻站了起來,“大娘,治不了的我全額退錢,這木闆上寫着呢。”
大娘又看了看那歪歪扭扭的字,從兜裡掏了半天,摸出幾張毛票,數了又數。
“那給我來一盒吧。我家孫女臉上長了好些,發愁得飯都吃不下。”
這是今天開的第一張。
白瑜昕麻利地包好一盒遞過去,收了錢。
可這之後,直到街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她的攤子前再也無人問津。
她歎了口氣,認命地蹲下身,把那些小瓷盒一個個收回籃子裡,疊好藍布,扛起那塊寫着大字的木闆。
失敗了。
這念頭在心裡一冒出來,就沉甸甸地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。
一轉身,她就看見了不遠處靜靜站着的一道身影。
姜振東就站在巷子口的拐角,不知道來了多久。
他還是穿着那件洗得發白的襯衣,袖子卷到小臂,露出結實的線條。
夕陽的餘晖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暖光,讓他冷硬的輪廓都柔和了幾分。
他什麼也沒問,隻是走上前,很自然地就從她手裡接過了那塊沉甸甸的木闆和菜籃子。
白瑜昕低着頭,情緒有點藏不住,“一盒都沒賣出去。”
她以為自己會聽見幾句安慰的話,可姜振東隻是悶聲走了兩步,忽然停下來,扭頭看着她,嘴角竟然向上勾了一下。
“祖傳祛痘,無效退錢?”他指了指那塊木闆,嗓音裡帶着點壓抑的笑意,“你這字,倒是挺有氣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