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國營飯店出來，白瑜昕的心情像是巷口那棵老槐樹的葉子，被午後的太陽曬得舒舒展展。
那份關于股份的口頭協議，比一沓沉甸甸的鈔票更讓她覺得踏實。
她盤算着，等姜振東回來，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。
他不用再每天天不亮就出門，提心吊膽地跑在路上，他們可以有更穩妥的來錢道了。
晚飯她特意多炒了個菜，還卧了兩個荷包蛋。
可飯菜在桌上從溫熱放到涼透，院門外頭，始終沒響起那熟悉的汽車熄火聲。
天色一點點暗下去，黑得像塊厚重的幕布，把整個小院都罩住了。
屋裡隻亮着一盞昏黃的燈泡，張如玉和姜曉雨臉上的神色，也跟着那燈光，忽明忽暗。
“嫂子，哥怎麼還不回來？”姜曉雨手裡的書翻來覆去，一個字也沒看進去。
張如玉坐不住了，走到門口往外張望了好幾次，每次都隻帶回來一院子的涼風。
白瑜昕心頭那點安穩，也漸漸被磨得起了毛邊。
姜振東不是個沒交代的人，這麼晚不回，連個信兒都沒有，肯定是出事了。
她把身上的圍裙解下來，搭在椅背上。
“媽，曉雨，你們先吃，我出去看看。”
“你這懷着孩子，大晚上的去哪兒啊！”張如玉急得要跟上。
“沒事，我就在汽車站附近問問。”白瑜昕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，“您在家等着，興許我前腳走，他後腳就回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