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運的活,風吹日曬,比在工地上輕松不到哪去,但人心舒坦。
沒人指着鼻子罵,沒人克扣工錢,幹一天活,拿一天的錢,踏實。
他白天在碼頭幹活,晚上回來,就着燈光看駕校的理論書,日子雖然辛苦,但有了奔頭。
天氣一天比一天熱,毒辣的太陽把地皮都烤得發燙。
姜曉雨放學回家,一張小臉曬得通紅,蔫頭耷腦的。
“嫂子,你看我,都快成黑炭了。”她對着鏡子,苦着臉抱怨,“臉上幹得都起皮了。”
白瑜昕正坐在院子裡擇菜,聽了這話,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。
她腦子裡,一個念頭冒了出來。
第二天,她托王富貴從藥鋪裡弄來些海藻,又買了些珍珠粉。
下午,日頭沒那麼毒了,她把那些東西在碗裡攪和成一團黏糊糊的綠色膏狀物,然後當着院裡乘涼的幾個嬸子大娘的面,慢條斯理地往自己臉上抹。
“哎喲,瑜昕,你這是幹啥呢?”
“往臉上抹的這是什麼泥巴?怪吓人的。”
白瑜昕閉着眼睛,不說話。
過了大概一刻鐘,她把臉上的東西洗掉。
再擡起頭時,院子裡叽叽喳喳的議論聲,瞬間就停了。
那張臉,在夕陽下,白得發光,水嫩得能掐出水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