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聲吼，把廚房裡的張如玉也驚動了。
她提着還在滴着菜葉汁的菜刀就跑了出來，一看這架勢，聲音都變了調。
“裴同志！你這是要幹什麼！”
大隊長很快就被請了過來，黑着一張臉，坐在姜家堂屋的八仙桌主位上。
裴文浩捂着臉，惡人先告狀。
“大隊長！你要為我做主啊！這個白瑜昕，她勾引我！我沒搭理她，她就惱羞成怒打我！”
“你胡說！”姜曉雨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，氣得渾身發抖。
“我沒有胡說！”裴文浩梗着脖子，“她一個農村婦女，天天跟我說什麼大學裡的事，不是勾引我是什麼！”
大隊長皺着眉，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白瑜昕。
“他說的是真的？”
白瑜昕扶着肚子，臉色有些發白，她往前走了一步。
“大隊長，我不知道裴同志為什麼這麼說我。”
“他今天從地裡回來，就拉着我，跟我說上海的百貨大樓，說城裡女人穿的裙子，喝的咖啡。”
“他還說，我跟村裡别的女人不一樣，說我這種人，要是在城裡，肯定能過上好日子。”
她頓了頓，擡眼看着裴文浩。
“我跟他說，我是結了婚的人，肚子裡還懷着孩子，讓他說話放尊重些。然後，他就動手了。”
她沒有哭，也沒有鬧，隻是把裴文浩說過的話，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。
這些話，從一個知青嘴裡說出來，是炫耀。
可從一個已婚孕婦嘴裡說出來，再結合他動手的行為，那味道就全變了。
那就是騷擾，是耍流氓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