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振東赤着膀子,古銅色的皮膚上挂着汗珠,正把一袋沉甸甸的水泥扛上跳闆。
不遠處的二層小樓辦公室裡,一個穿着碎花連衣裙的姑娘,正托着下巴,透過玻璃窗看着他。
姑娘叫鄒悅,是碼頭老闆鄒成的獨生女。
“姐,又看那個悶葫蘆呢?”一個叫二狗的年輕工人湊到窗邊,嬉皮笑臉地開口。
鄒悅臉一紅,嗔了他一句:“胡說什麼!我是在監督你們幹活!”
“是是是,監督,就監督他一個。”二狗擠眉弄眼地跑了。
鄒悅的視線又落回了那個沉默幹活的男人身上。
他跟碼頭上其他工人不一樣,不抽煙,不罵髒話,幹活也從不偷懶,那張臉,比電影畫報上的明星還好看。
就在這時,兩個遊手好閑的工人晃到了姜振東身邊。
“喲,這不是姜振東嗎?歇會兒呗,這麼賣力,老闆也不會多給你一分錢。”
一個叫劉三的工人,故意用肩膀撞了姜振東一下。
姜振東腳步都沒停,扛着水泥袋繼續往前走。
劉三在工友面前丢了面子,臉上挂不住,腳下陰損地伸了出去,想使個絆子。
姜振東像是後背長了眼睛,身子一側就躲了過去。
可他肩膀上扛着上百斤的水泥,腳下還是踉跄了一下。
為了穩住身形,他的胳膊狠狠在旁邊堆着的木箱上刮了過去。
木箱上翹起的釘子,狠狠劃開他的皮肉。
一道長長的口子瞬間見了紅,血珠子争先恐後地往外冒。
“你找事?”姜振東把水泥袋重重往地上一放,地面都震了一下。
他轉過身,一雙眼睛黑沉沉的,就那麼盯着劉三。
“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,誰讓你自己躲不開呢?”劉三梗着脖子,還想嘴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