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穿廚師服，就一身普通的的确良褂子，肚子挺着，可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架勢，讓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。
“哥，又來吃飯了？”
她嗓音平平的，聽不出喜怒。
白家寶一看見她，頓時有了底氣，松開服務員，理了理衣領。
“你來得正好！你看看你們飯店這服務态度！我來了半天，連口水都沒有！”
他指着那幾個服務員，“你跟王經理說，把這幾個都給我開了！”
白瑜昕沒理他那副德行，徑直走到他跟前。
嘩啦——
一盆還帶着餘溫的髒水，混着擇掉的爛菜葉和地上的灰，兜頭蓋臉地澆了下去。
白家寶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原地。
油膩膩的液體順着他的頭發往下淌，糊住了他的眼睛，狼狽又滑稽。
過了足足兩三秒，他才爆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。
“你——你他媽瘋了！”
白瑜昕把手裡的空搪瓷盆往地上一扔。
哐當一聲，砸得整個大堂都跟着一顫。
“我瘋了？”
她往前逼近一步，指着他的鼻子。
“白家寶，你還要臉嗎！”
“我懷着孩子，天天站在這油煙地裡，掙幾個辛苦錢，是給你這種廢物點心拿來充大爺的？”
“記我賬上？我告訴你，我的賬就是我們姜家的賬！你吃的每一口，都是從我男人、我孩子嘴裡搶的！”
“你還想開除誰？”
“你算個什麼東西？一個隻會趴在自家妹子身上吸血的臭蟲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