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。”
白瑜昕從張如玉身後走了出來,聲音不大,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每個人耳朵裡。
“你想要錢,就直說,别在這兒演戲,鄰居們看着,不嫌丢人。”
劉桂芬的哭聲一噎。
“我哥為什麼被抓進去,你心裡沒數嗎?”白瑜昕往前走了兩步,肚子挺着,人卻站得筆直,“他跑到我上班的地方,吃了十五塊錢的霸王餐,還想動手打我這個懷着孩子的親妹妹。公安抓他,是為民除害。”
“你胡說!”劉桂芬從地上一躍而起,“家寶那麼老實的孩子,怎麼可能幹這種事!是你!是你這個賤人容不下他,故意設了套害他!”
“我害他?”白瑜昕笑了,“飯店裡幾十雙眼睛都看着,公安的筆錄也記着。他今天下午是怎麼指着我的鼻子,罵我是賤人,揚手要打我的,要不要我把飯店的王經理和所有服務員都請過來,跟你當面對質?”
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。
“我的天,打自己懷孕的妹子,這還是人嗎?”
“為了十五塊錢,臉都不要了。”
“有這麼個娘家,姜家這媳婦也是倒了血黴了。”
那些話像一根根針,紮在劉桂芬和白振國的臉上。
“我養你這麼大,吃我的喝我的,現在出息了,攀上高枝了,就不認我們了是不是!”劉桂芬氣急敗壞,開始扯舊賬,“你吃的每一口飯,穿的每一件衣裳,都是白家的!現在讓你拿點錢出來救你哥,你就推三阻四!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!”
“好啊,那咱們就算算賬。”白瑜昕不急不惱,“從小到大,你給白家寶買了多少新衣服,給我扯過幾尺布?他上學交的學費是多少,我讀到小學畢業花了你多少錢?我出嫁的時候,姜家給的那三百塊彩禮,你又給我帶回來幾分?”
“錢,沒有。”白瑜昕看着她,一字一頓,“他自己惹的禍,自己擔。你們要是真那麼心疼他,就砸鍋賣鐵去湊錢。要是舍不得,就讓他在裡頭好好待着,學學怎麼做人,省得出來再禍害别人。”
說完,她轉身就往屋裡走,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