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曉雨猛地擡起頭。
鄒悅那張挂着惋惜和同情的臉，此刻看來，說不出的别扭。
“我嫂子對我好不好，不用你來說，我家的事，也用不着你管。”
鄒悅的手還伸在半空，姜曉雨卻猛地撞開她，自己也往後踉跄了一步。
兩人之間，一下空出好大一塊地方。
她手忙腳亂地從書包裡掏東西，最後把那個硬邦邦的鋼筆盒子翻了出來，直接塞到鄒悅懷裡。
“衣服我不要。這個，也還你。”
鄒悅被那盒子硌得手心一疼，臉上的笑也挂不住了。
“曉雨，你這是做什麼？姐姐沒别的意思”
“我哥說，無功不受祿。我嫂子也說了，不能占人家便宜！你以後别來找我了。”
她說完，扭頭就跑，一頭紮進百貨商店裡來來往往的人堆裡，頭也沒回。
一口氣跑出好遠，姜曉雨才拐進一條沒人的小巷子，扶着牆大口喘氣。
剛喘勻了，巷子那頭的大槐樹下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。
姜曉雨吓了一跳，猛地擡頭。
“誰！”
姜振南從樹蔭裡晃了出來，嘴裡還叼着根冰棍棍兒，臉上那點笑意藏都藏不住。
“二哥？”姜曉雨先是一愣，随即火氣就沖了上來，“你怎麼在這兒？你跟蹤我！”
“嫂子讓我來的。”姜振南把嘴裡的冰棍棍兒吐掉，說得理所當然，“怕你吃虧。”
嫂子。
這兩個字把姜曉雨滿肚子的火氣澆了個一幹二淨。
她就那麼站着，剛才跟鄒悅吵架的那股勁兒全洩了。
她還跟嫂子鬧脾氣，覺得嫂子管得寬，不信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