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振南蹲下身,撿起那塊木頭和刀。
木頭握在手心,那粗糙的質感讓他心裡莫名地定了下來。
他低着頭,試着運了運氣,刻刀在木頭上輕輕一劃,一道流暢的線條就出現了。
院子裡隻剩下刀尖刮過木頭的沙沙聲。
白瑜昕和姜曉雨屏住了呼吸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姜振南忘了身邊還有人,也忘了自己是來試工的。
他眼裡隻有手上那塊木頭,腦子裡浮現出院牆上爬着的牽牛花。
刀尖在他手裡仿佛活了過來,或深或淺,或急或緩,木屑紛飛,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,就那麼從粗糙的木頭上慢慢長了出來。
李師傅把那塊刻了一半的木頭丢回姜振南腳邊,木頭磕在地上,滾了兩圈。
“明早七點,過來。”
他說完,也不看人,轉身就進了屋,門闆“哐”地一聲帶上了。
姜振南還保持着蹲着的姿勢,一動不動。
手裡的刻刀沒拿穩,當啷一聲掉在地上。
他低着頭,死死地盯着腳邊那塊木頭,好像要把上面那朵花看出個洞來。
“二哥!”
姜曉雨先反應過來,尖叫着撲上去,使勁搖晃他的肩膀。
“你聽見沒!成了!成了!”
姜振南被她晃得一個趔趄,差點坐到地上。
他慢慢地,慢慢地擡起頭,越過又笑又跳的妹妹,望向站在不遠處的白瑜昕。
嘴唇哆嗦着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眼圈卻一下子就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