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哆嗦着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，眼圈卻一下子就紅了。
白瑜昕走過去，彎腰撿起地上的刻刀，塞回他冰涼的手裡。
“回家了，晚上吃肉。”
晚飯的桌子上，正中間擺着一盤紅燒肉，醬色的湯汁裹着肥瘦相間的肉塊，油光直冒。
張如玉的筷子就沒停過，一塊又一塊地往姜振南碗裡夾，把他的碗堆成了個小山。
“吃！多吃點！明天要去幹活了，不吃飽哪來的力氣！”
“瘦得跟個猴兒似的，人家師傅看了還以為咱們家虐待你呢！”
姜振南埋着頭，大口大口地扒着飯，飯菜的香氣混着心裡的踏實，讓他覺得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香的飯。
“李師傅說，我這手勁兒還差點火候，得多練。”他一邊吃，一邊說着鋪子裡的事，話比過去一個月加起來都多，“他還說，等我能打出一套囫囵的桌椅，就算出師了。”
他眼裡有光。
“等我掙了錢，”他擡起頭，看着白瑜昕和姜曉雨，“給嫂子和曉雨扯新布料做衣裳。”
第二天傍晚，白瑜昕和姜曉雨剛放下書本，正商量着一起去接姜振南，院門就吱呀一聲被推開了。
姜振南回來了。
他一個人，垂着頭，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，昨天眼裡那點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光，全散了。
他把肩上那個帆布包往地上一扔，悶着頭就往自己屋裡走。
“怎麼了這是？”張如玉從廚房裡迎出來，一看他這副樣子，心就沉了下去，“跟師傅吵架了？”
姜振南停在西屋門口，沒回頭。
“他不要我了。”
“為什麼啊！”姜曉雨急了，“你活兒幹得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