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頭愣住了,他渾濁的眼睛在姜振南身上打量了半天。
白瑜昕趕緊從布包裡拿出那朵木刻的牽牛花,遞了過去。
老頭接過去,就着燈光看了半天,又看看姜振南那雙因為緊張而攥得死緊的手。
他長長地歎了口氣。
“行吧。我這兒管不了飯,也發不了錢。你要是樂意,就待着。做出來的東西要是能賣出去,咱倆對半分。”
“謝謝師傅!”姜振南的眼淚,唰地一下就下來了。
白瑜昕心裡那塊大石頭也落了地。
她幫着姜振南跟老師傅說着話,眼角餘光卻一直沒離開過老師傅的臉。
“老師傅,”她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,“冒昧問一句,您知道李記木坊的李師傅嗎?我們昨天本來是在他那兒說得好好的。”
那老頭渾濁的眼珠動了動,吐掉嘴裡叼着的旱煙杆末子。
“姓李的啊。”他嗤笑一聲,“膽小鬼一個。”
他擡起眼皮,在白瑜昕臉上掃了一圈。
“昨天下午,是有個小姑娘來過。穿得花裡胡哨的,跟個畫報上的人似的。把鎮上這幾家鋪子都轉遍了。”
老頭撿起砂紙,重新打磨手裡的椅子腿,嘴裡的話沒停。
“不知道跟那些老闆說了些什麼,反正她走了以後,李瘸子那臉就白了。丫頭,你們家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?”
白瑜昕的心,沉到了底。
是鄒悅。
她就說,李師傅前後的态度怎麼會差那麼多。
“曉雨,”白瑜昕轉過身,“你先送振南回去,把東西都安頓好。我還有點事,晚點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