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我敢不敢。”
白瑜昕直起身子,不再看她,轉身就走。
“我一個爛泥地裡打滾的,光腳的不怕穿鞋的。你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,你跟我耗,你看最後是誰丢人。”
白瑜昕走出百貨商店,身後傳來鄒悅壓抑不住的哭聲。
她頭也沒回。
對付這種人,講道理是沒用的,你得比她更不講理。
姜振南留在那個破舊的木器鋪裡,一待就是一整天。
他像是要把過去那些虛度的光陰都補回來,除了吃飯喝水,手裡的刻刀就沒停過。
老頭也不管他,就自己做自己的活兒,偶爾擡眼皮看他一眼,也不說話。
幾天下來,鎮上那幾家木匠鋪的老闆都知道了。
李記木坊的李師傅,那天正好從鋪子門口路過,看見姜振南正蹲在地上,專心緻志地給一個木凳的腿雕花。
他停下步子,往裡啐了一口。
“我當是誰呢。原來是錢瘸子收了個小瘸子當徒弟。”他怪笑兩聲,“嘿,還真是瘸子配瘸子,一對兒。”
說完,他背着手,大搖大擺地走了。
鋪子裡,姜振南握着刻刀的手,猛地收緊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刀尖沒控制住力道,在光滑的木頭上,劃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。
那條好好的凳子腿,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