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瘸子被問得一愣，渾濁的眼珠在白瑜昕臉上轉了轉，又瞥了一眼她身旁不吭聲的姜振東。
“昨天下午？”
他含糊地應着，把手裡的旱煙杆往嘴裡塞，像是沒這回事。
“在鋪子裡幹活呗，還能幹啥。”
白瑜昕往前挪了半步，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李師傅，咱們明人不說暗話。”
“振南前幾天晚上回來，臉上帶傷，他嘴硬不肯說，我們當哥嫂的，不能不問。”
她頓了頓，話鋒直指核心。
“他那天下午，是不是出什麼事了？”
李瘸子叼着煙杆的嘴頓住了，他吧嗒了兩下，沒點着火。
他擡頭，又看了一眼姜振東，這個男人就那麼站着，什麼話都沒說，卻讓人心裡發毛。
他煩躁地把煙杆從嘴裡拿了出來，在鞋底上磕了磕煙灰。
“是鎮長家那個小子，李想，帶了兩個人過來的。”
白瑜昕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他們沒在鋪子裡動手，就是把振南叫出去了。回來的時候就那樣了。”李瘸子搖了搖頭，“我問他，他也不說，就說自己摔的。第二天，鎮長家的那個小姑娘又來了，振南就把人給趕走了。”
“丫頭，不是我這老頭子多嘴。”李瘸子把煙杆往鞋底上磕了磕，倒出裡面的煙灰，“那李家，不是咱們這種人家能攀的。振南那孩子，是個好孩子，别讓他為了這事，再把另一條腿也搭進去。”
他說完，不再看他們，一瘸一拐地繞開白瑜昕，走了。
姜振東的拳頭，在身側攥得咯吱作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