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瑜昕也沒客氣，找了張廢報紙，蘸了墨，三兩下就在背面勾出了個大概的輪廓。
李想一把拿過那張報紙，盯着上面寥寥幾筆卻豁然開朗的構圖，半天沒吭聲。
白瑜昕吹了吹紙上未幹的墨迹，也不催他。
“你這個對角的想法”
他終于開了口，話裡有種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東西。
“瞎琢磨的。”
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，隻有路燈的光漏進來，在水泥地上拉出兩條長長的影子。
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辦公樓，晚風一吹，帶着點涼意。
到了校門口，李想停下腳步。
“太晚了，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麻煩，沒多遠。”
李想推着車，沒再堅持，隻是點了下頭。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白瑜昕看着他騎着車彙入夜色，剛松了口氣，一轉身，就跟不遠處路燈下杵着的一道高大身影對上了。
那身跑長途才穿的舊夾克上，還沾着一層灰，整個人透着一股子怎麼也藏不住的疲憊，就那麼直挺挺地站着，也不動。
姜振東。
他怎麼回來了？不是說要小半個月？
那點疲憊瞬間被一股熱流沖散了。
她提着裙擺就跑了過去，肚子太大，跑起來的樣子有些笨。
還沒等她開口，人就被一股大力扯進了懷裡，結結實實地抱住。
他身上那股子風塵和汽油味，混在一起，一下子全灌進了她的鼻子裡。
他抱得死緊，勒得她骨頭縫都疼。